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返魂香 01

时间接四大天王事件后,查的资料全部拌饭咽了胡诌,大纲理顺开始割腿肉,狄大人保佑我不要逻辑死。

以及,地理位置上来说上阳宫可能距离远了点,就当鱼翅大人武艺高强比较能飞吧。


章一

 

  

咸亨元年,洛阳大旱,三月未见雨水,洛河底卵石依稀可辩,行人涉水而过。

 

时近中元节。


  司直进来通报的时候,沙陀正在抄着胳膊跟狄仁杰抱怨他师父撂挑子不管他的事。他觉得老狄这病不能给一直拖拉着,总靠着施针硬抗也不顶事,不治彻底了不行,动不动晕过去,晕在自己人边上好办,晕歹人面前就要大好年华为国捐躯了。

 

  天后自从封魔族案后不论虚实面上是彻底的修心养性,安于金身菩萨膝下整日礼佛不问政事,高宗皇帝没人分担了才察觉自个儿已经习惯拿主意都往身后瞧,如今身后空荡荡没着落,心里慌得凉,就也想撒手,就风疾复发。皇帝的命当然比大理寺卿重要,大理寺卿一时半会儿死不了。太医王溥忙得腾不出手拿徒弟试药。

 

  整戊时三刻,尉迟上将军在甘露殿外领着金吾卫巡夜,路过一个小內官正被管事的掼在廊下拉了架势要开打,压低的叫骂声能听出是药碗给碎了。皇帝病得宫内上下一团乱深夜喧哗也是要不得的。还没等眼刀示意兵卒上去赶人,天边上就出事了,头顶漫起淅淅索索一阵响,月光里划过一条龙。又是龙?

 

不对,这个长得不像,乌压压一大片根本找不见头脸,云团丝缕光华闪烁扭动盘旋,半天空里翻卷腾挪吐出一个物件。没等落地,尉迟真金已经飞身踏露上前接住了。是个人,披发覆面,看身形衣饰是个姑娘。伸指一探颈侧,已经没脉了。把人放地上,背身对追上来的下属一抬手,“通知大理寺,办案。”

 

 

 

  等狄仁杰带人过来?那大半夜喧哗吵闹得更不成体统,好理由!送货到门,直接给抬过去。封魔族剿完尘埃落定之后其实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了。尉迟真金自个别扭,觉得没个道理也不好成天往旧官署跑,总不能换身行头了还成天逮着隔壁衙门的同僚操练。是这个理么?大概吧,能说服自己就成。路上沉着脸心情莫名倒有点好,马蹄子声都觉得轻快,能把大理寺的人扯进来大约也是件开心事。

 

 

 

  大理寺没人,尉迟上将军风风火火喊着老狄,门也不敲大步闯进来才发现连个拦他的值夜都没出现。也不是一个人都没,水月在呢。慢悠悠踱过来倚在门边扯出嘴里叼着的草药秸子,斜了他一眼。

 

“没事就别等,回吧,都出去办案了。”

 

是另一码事,大理寺也在办案。修文坊外长街官市边上黑压压列了好几队人,塌了几大片墙颇为壮观,大理寺卿正负手立在一边盯着月亮下刺棱着的断梁,语无伦次的肆香阁老板浑身抽搐得厉害,还没把话讲利索。

 

“是妖怪!妖怪!妖怪!还拖着霹雳雷火,妖怪把我闺女掳走了。”

接着哭嚎蹬踏不休。沙陀忠捏了把药箱盖子寻思着能不能扎一针让他冷静下来。眼瞄着后脖子就开始找穴位。

 

白日开市,宵禁后罢市归坊。此一处铺面半夜里突然爆开塌了惊动巡夜的武侯,动静颇大,其余倒也没伤着谁。

 

狄大人抬手摸上全无烧灼痕迹的竹篾窗纸。白灰壁上有利器砍凿的痕迹,擎着灯笼仔细瞧还能看到暗红的星点。走动过去感觉踩着不平整,低头看到脚下亮如天河的一大片,手裹着衣襟捻起来,粉末,蓝莹莹跟某人的眼睛一个色,是香料?还有个新奇玩意儿,门侧下摆着个物件,白的,拾起散在地上的香铲一戳弄,软软的塌了下来,是个江米面团。

 

里正在一旁念着这一家是做天竺沉香买卖的,店主带着独女,手下没雇长工伙计。连个家奴婢子都没有。

 

狄仁杰缕完了现场,回身对着店老板语调温和:“犯夜也是重罪。” 击钲三百后不得留人。

 

涕泪满面的店主蓦地一愣,扑身过来就要嚎叫跪求,膝盖还没沾地,又一个犯夜的衣袂飘然落下眼前。律法拦不住跑江湖的番邦小娘子。小娘子横眉怒目。眉头上一轮还点着珠饰。

 

“金吾卫的人又来上门找事。”水月一落下就顺脚踢碎了散落在一边的瓷粉盒,吓得沙陀往边上一缩躲在暗处,不敢上来迎她。

 

其实都是一码事。

姑娘双手置于身侧,躺在仵作房的长台上,长发已经撩在两边露出脸面来,约莫十八九的年纪,微闭着眼神态平和,嘴角竟看出有一丝笑意。如果不是颈上一条刀口极深皮肉外翻,如同浅眠未醒。身上整齐干净一丝血迹也无,连胸前绞花半臂的丝带子都没散。

 

“露儿,露儿你这是怎么了!大人!大人替小民做主啊!”店主好歹是找到地方跪下来了。

 

“一个时辰前,天上掉下来的。”上将军攥着刀柄,木着脸平视前方,跟走过身侧的大理寺一把手交接案子。

 

“落到什么地方了?”狄仁杰挽袖走上前去开始俯身检视。

 

“冲着瑶光殿方向,我已向天后请示协同大理寺侦办此案。”如果当场没接住应该是要落到九州池里去。

 

是真请示了。“此事甚为蹊跷,为防宵小之辈以此大做文章,你等要尽快破案。”天后捻着佛珠给高宗皇帝祈福祷告,没回身看他。听口气平和得很,没不高兴。说是上回不高兴都是因为中了邪祟的缘故。

 

“老芋头你绷着个劲做啥?几个月没来生分成这样了?”沙陀递了一柄木刀过去,狄仁杰接过往女尸伤口上探。左深右浅。尉迟真金瞪着眼看大理寺上下忙活。

 

“启禀各位大人,卑职已查验完毕,此女子喉部一刀乃是致命伤,其余各处并无新伤,左臂肘内侧有一处愈合旧伤。只是尸体内一丝血液也无,十分怪异。”仵作看人到齐了赶紧开口。

 

“方老板,令嫒可曾习过武艺。”狄仁杰摊开女尸掌心,右手虎口处有些许薄茧。

 

“啊?啊!是!是……草民早些年给小女请过位走江湖的师父,学过一点皮毛,为着做生意各处行走能放心些,也仅是能傍身之用。”

 

“尉迟大人可否随我来一下。”尉迟真金正盯着狄仁杰捋胡子的细长手指,脑子里思绪飘飞,突然被点了一记。愣神的功夫脚底下就跟着就出了仵作房。沙陀忠抄起药箱也要跟上来,被不知何时立到身后的水月扯住了领子。

 

大理寺卿领着金吾卫上将军回了房,进门直奔帐幔后头去翻衣箱,门坦荡荡敞着的。是不是顺手关个门比较好,尉迟真金琢磨着。

 

“请尉迟大人搭把手给系上。”狄仁杰卸去斗篷身上罩了件半臂走出来,双手擎着衣带递到尉迟真金眼皮子底下。尉迟大人长了这么些岁数还没解过别人的衣服,不对,是没系过。心内起伏不定,面上还是稳如泰山的,出手也果断利落,结打完,手还悬停在胸口上。

 

“老狄你们搞什么神道还避着我!”沙陀忠脚没踏到地栿就硬生生撤了下来。“你们……你们先聊着!我去下茅厕!”

 

尉迟上将军觉着自己是真的又被人给戏耍了,气得不行,纱帽底下露出来的头发都比平日里红艳个几分,攥紧拳头又狠不下心冲眼前笑得胡梢打弯的那个招呼,肩臂一翻瞄准一丈开外的书案就要下手。

 

“人是自杀,衣服是别人给穿上的。”狄大人乌溜溜的眼睛还瞅着他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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